第十七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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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
交易達成，妮翁開始著手給庫洛洛編寫預言詩。
紫色的念獸扶著她的手掌，在紙上開始書寫。
茜卡莉娜垂眸，她若無其事地舉起杯子囁了口紅茶，用杯沿抵住微微顫抖的嘴唇。
她坐在妮翁左邊，而庫洛洛坐在她們對面。
在這個角度，庫洛洛其實是不太能看清妮翁寫的字跡的，而茜卡莉娜卻可以瞄到一點。
但是一直偷瞄著看是不行的，這樣的行為無疑是在告訴庫洛洛自己就是敵人。
而自己絕對會在庫洛洛的預言詩中出現。現在茜卡莉娜想知道的是她在預言詩中會用什麽意向去暗示她。如果這個意向會讓庫洛洛在第一時間聯想到現在坐在對面的自己，那麽她的處境會變得非常危險。
所以只要一眼，看到一個詞就……
“抱歉，茜卡小姐。”
明明自己的視線還未閃動，坐在對面的男人卻開了口，溫和謙卑的聲音鉆入茜卡莉娜的耳朵，只讓她感覺到一陣冰涼粘稠的惡意。
“預言詩可能會涉及我的私事，能否請你回避一下呢？”
“當然。”
茜卡莉娜嘆了口氣，托著腦袋望向窗外友克鑫的夜景。
茜卡莉娜並非沒有預料到庫洛洛會幹涉，倒不如說庫洛洛沒有幹涉才奇怪，她只是心存僥幸。
思緒隨著妮翁寫字的聲音起起伏伏，茜卡莉娜強壓著焦慮，安靜等待結果。
“OK，完成啦。”
停下筆，妮翁輕快地伸了個懶腰，將紙張遞給庫洛洛。
上面寫著：
【重要的日歷缺了一部份， 】
【被遺忘的月份將會被勝大地吊唁。】
【在身著喪服的樂團演奏之下，】
【霜月的月亮安穩地運行著。】
【秋菊與葉片一同枯萎雕零，】
【赤紅的明暗面都預示著終結。】
【日歷只剩下一半，】
【也請你享受這幕間休息時間吧。】
【可以開啟一場向東的旅程，】
【那裏會有新的夥伴。】
【但是要記住，】
【第一個人是不可信的。】
【當你專註眼前的威脅時，】
【命運的天平已悄然向女祭司傾倒。】
【在最後一刻，準備好巫蠱娃娃，】
【這樣你就會在灰燼中重獲新生。】
茜卡莉娜從窗外的無盡夜色中轉過視線，第一眼看見的確實庫洛洛眼中滾落的淚珠。
猶如鐘乳石尖上凝聚起的水珠墜下，“啪踏”一聲打在巖石地上，震得茜卡莉娜手心微微發麻。
原來你也會為了別人傷心啊。
……但是，像你們這種人，就該在地獄裏煎熬。
她懷揣著炙熱的惡意忍不住這麽想到。
人類會希望自己討厭的人過得不幸是一個很健康的心理。
就算現在的處境岌岌可危，扭曲的快樂還是在心底浮現，猶如火山碎屑裂縫中露出滾燙的巖漿。
茜卡莉娜有些出神，在這抹戲謔爬上嘴角之前，被妮翁的聲音拉回了註意。
“庫洛洛先生，你怎麽了？”
茜卡莉娜堪堪回神，她暗自掐了一把自己，迅速調整了一下表情，帶著些許擔憂看向庫洛洛。
“沒什麽，只是真的非常準。”庫洛洛用拇指拭去眼角的淚水，重新揚起那種禮貌的微笑，像極了一個壓抑自己悲傷的紳士。
“冒昧問一下，妮翁小姐看過這篇占蔔嗎？”
“沒有，我一向不看自己的占蔔。”
妮翁搖搖頭：
“總感覺自己要是盡可能不接觸占蔔內容，結果會比較準。”
庫洛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：
“本來想問妮翁小姐一些關於這篇占蔔中的內容，既然這樣，那我可以換個問題嗎？”
“兩位小姐，你們相信死後的世界嗎？”
“對於死後的世界我倒是沒怎麽想法，但是我相信靈魂的存在。”
茜卡莉娜微微坐直身體，沒有繼續保持微笑，她微微頷首，看起來像是還沒有從剛剛看完占蔔的情緒中完全抽離出來。她嘆了口氣繼續說：
“我從小就是被這麽告訴的。”
“是嗎？茜卡的家人是信仰某些宗教嗎？”
妮翁眨了眨眼，沒想等茜卡的回答，她繼續說：
“嗯……就我自己而言，是不太相信的。因為占蔔是為了活著的人所存在的。以現在來說，就是為了你和茜卡吧。”
藍發少女拖著下巴，緩緩陳述著。在說到關於占蔔的話題妮翁眼神變得柔和了起來。
“……或許就像你說的一樣吧。”庫洛洛緩緩閉了閉眼睛，他站起身：
“時間差不多了，去拍賣會場看看吧。”
三人乘著電梯一路向下，妮翁趴在觀景電梯的扶手上，繼續了剛才的話題：
“其實剛剛的話是學來的。”
庫洛洛側目。
妮翁看著玻璃外面，繼續說：
“小時候看電視中，裏面的占蔔師說的：占蔔是為了讓現在努力活在當下的人能獲得幸福。所以那位占蔔師才決定只占蔔不好的事情，這樣一來，大家就會盡最大努力祈求不好的事情不要發生。所以我才會一直憧憬占蔔師……”
她嘆了口氣：
“雖然幾年之後，那位占蔔師因為欺詐罪嫌疑被逮捕了。”
“你說的這個人，是不是‘銀河的祖母’？”
庫洛洛回想起這個占蔔師的作風，輕輕笑起來：
“確實，那位否定死後的世界呢。”
“是的，所以我也不相信。”
在幾人的對話中電梯門打開。
“其實，我也是相信靈魂的存在的。”
庫洛洛踏出電梯門，兀自說到：
“所以，我想替一位死去的朋友完成他生前的願望。”
“什麽願望？”妮翁好奇地擡眼。
庫洛洛沒有說話，像是無奈的輕笑了一聲，隨後妮翁的身體突然失去平衡，向前倒下。
庫洛洛順勢抱住倒下的妮翁。
“你沒事吧？！”
“妮翁？！”
茜卡莉娜在她身邊蹲下，伸手探了探她的額溫，轉頭對著聚過來的黑手黨護衛提高了音量：
“快去叫醫生！”
“不行，沒有參加證的一律不準入內，這是上面的命令。”其中一個護衛回答。
“你說什麽？！要是有個什麽萬一，你要怎麽負責！”
庫洛洛抱著妮翁的身體，怒斥護衛。
“這位可是諾斯拉家族的千金！”
護衛楞了楞，看向茜卡莉娜，似乎是在求證真偽。
在他們的視線下，茜卡莉娜緩緩點頭：
“是的，這位是諾斯拉家族的妮翁小姐。”
護衛向總部報告了一聲，隨後告知庫洛洛和茜卡莉娜已經安排救護車了，並且先暫時將妮翁轉移到五樓的客房內休息。
“庫洛洛先生，我有點擔心妮翁，就在此告辭了。”
幾個護衛將妮翁從庫洛洛懷裏抱起來，茜卡莉娜便趁此機會向庫洛洛告別。
“後會有期。”
她向庫洛洛欠了欠身子，小跑著跟上前方抱著妮翁的護衛。
“後會有期。”
庫洛洛看著茜卡莉娜遠去的背影，轉身離開。
沒有機會除掉她了，真是可惜。畢竟要是一次倒下兩個人的話，肯定會被懷疑。
算了，反正最初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。
他想到。
--
當酷拉皮卡匆匆趕到501號室，打開房門時，看到的是在床上沈睡的妮翁和坐在床邊椅子上陪著她的茜卡莉娜。
似乎是被門鎖的聲音驚動，金發少女回頭露出一個微笑。
“是你把妮翁帶走的嗎！？”
身後傳來一聲暴喝，妮翁的父親——萊特·諾斯拉氣勢洶洶地快步走到茜卡莉娜面前，要不是進門前被收繳了武器，他絕對會拿出手木倉對準少女的額頭。
“BOSS，冷靜點。”酷拉皮卡擋在二人中間，伸手稍稍在萊特面前擋了擋。
“不是我，諾斯拉先生。”
茜卡莉娜斂起笑容，沈下聲音，有些許不悅。
“我在這裏偶爾碰上妮翁小姐，一見如故。現在她身體不舒服，我在這兒守著她。請諾斯拉先生不要血口噴人。”
“……”
萊特沈默了片刻，這麽多年的經驗也讓他相對冷靜了些。他重重嘆了口氣，走到妮翁床邊拉了吧椅子坐下。
“……抱歉，小姐。”
見萊特沒有揪著茜卡莉娜不放，酷拉皮卡暗自松了口氣，繼續裝作不認識對方。
“BOSS把妮翁小姐看得很重，請見諒。”
茜卡莉娜頷首：
“我明白，既然家人來了，那我也該去會場了。告辭。”
茜卡莉娜出門不久，酷拉皮卡收到了她的短信：
我會呆在大樓裏，隨時電話聯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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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坐在妮翁左邊，而庫洛洛坐在她們對面。
在這個角度，庫洛洛其實是不太能看清妮翁寫的字跡的，而茜卡莉娜卻可以瞄到一點。
但是一直偷瞄著看是不行的，這樣的行為無疑是在告訴庫洛洛自己就是敵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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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預言詩可能會涉及我的私事，能否請你回避一下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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茜卡莉娜並非沒有預料到庫洛洛會幹涉，倒不如說庫洛洛沒有幹涉才奇怪，她只是心存僥幸。
思緒隨著妮翁寫字的聲音起起伏伏，茜卡莉娜強壓著焦慮，安靜等待結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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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重要的日歷缺了一部份， 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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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日歷只剩下一半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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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那裏會有新的夥伴。】
【但是要記住，】
【第一個人是不可信的。】
【當你專註眼前的威脅時，】
【命運的天平已悄然向女祭司傾倒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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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這樣你就會在灰燼中重獲新生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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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庫洛洛先生，你怎麽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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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什麽，只是真的非常準。”庫洛洛用拇指拭去眼角的淚水，重新揚起那種禮貌的微笑，像極了一個壓抑自己悲傷的紳士。
“冒昧問一下，妮翁小姐看過這篇占蔔嗎？”
“沒有，我一向不看自己的占蔔。”
妮翁搖搖頭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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庫洛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：
“本來想問妮翁小姐一些關於這篇占蔔中的內容，既然這樣，那我可以換個問題嗎？”
“兩位小姐，你們相信死後的世界嗎？”
“對於死後的世界我倒是沒怎麽想法，但是我相信靈魂的存在。”
茜卡莉娜微微坐直身體，沒有繼續保持微笑，她微微頷首，看起來像是還沒有從剛剛看完占蔔的情緒中完全抽離出來。她嘆了口氣繼續說：
“我從小就是被這麽告訴的。”
“是嗎？茜卡的家人是信仰某些宗教嗎？”
妮翁眨了眨眼，沒想等茜卡的回答，她繼續說：
“嗯……就我自己而言，是不太相信的。因為占蔔是為了活著的人所存在的。以現在來說，就是為了你和茜卡吧。”
藍發少女拖著下巴，緩緩陳述著。在說到關於占蔔的話題妮翁眼神變得柔和了起來。
“……或許就像你說的一樣吧。”庫洛洛緩緩閉了閉眼睛，他站起身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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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確實，那位否定死後的世界呢。”
“是的，所以我也不相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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庫洛洛沒有說話，像是無奈的輕笑了一聲，隨後妮翁的身體突然失去平衡，向前倒下。
庫洛洛順勢抱住倒下的妮翁。
“你沒事吧？！”
“妮翁？！”
茜卡莉娜在她身邊蹲下，伸手探了探她的額溫，轉頭對著聚過來的黑手黨護衛提高了音量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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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行，沒有參加證的一律不準入內，這是上面的命令。”其中一個護衛回答。
“你說什麽？！要是有個什麽萬一，你要怎麽負責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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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位可是諾斯拉家族的千金！”
護衛楞了楞，看向茜卡莉娜，似乎是在求證真偽。
在他們的視線下，茜卡莉娜緩緩點頭：
“是的，這位是諾斯拉家族的妮翁小姐。”
護衛向總部報告了一聲，隨後告知庫洛洛和茜卡莉娜已經安排救護車了，並且先暫時將妮翁轉移到五樓的客房內休息。
“庫洛洛先生，我有點擔心妮翁，就在此告辭了。”
幾個護衛將妮翁從庫洛洛懷裏抱起來，茜卡莉娜便趁此機會向庫洛洛告別。
“後會有期。”
她向庫洛洛欠了欠身子，小跑著跟上前方抱著妮翁的護衛。
“後會有期。”
庫洛洛看著茜卡莉娜遠去的背影，轉身離開。
沒有機會除掉她了，真是可惜。畢竟要是一次倒下兩個人的話，肯定會被懷疑。
算了，反正最初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。
他想到。
--
當酷拉皮卡匆匆趕到501號室，打開房門時，看到的是在床上沈睡的妮翁和坐在床邊椅子上陪著她的茜卡莉娜。
似乎是被門鎖的聲音驚動，金發少女回頭露出一個微笑。
“是你把妮翁帶走的嗎！？”
身後傳來一聲暴喝，妮翁的父親——萊特·諾斯拉氣勢洶洶地快步走到茜卡莉娜面前，要不是進門前被收繳了武器，他絕對會拿出手木倉對準少女的額頭。
“BOSS，冷靜點。”酷拉皮卡擋在二人中間，伸手稍稍在萊特面前擋了擋。
“不是我，諾斯拉先生。”
茜卡莉娜斂起笑容，沈下聲音，有些許不悅。
“我在這裏偶爾碰上妮翁小姐，一見如故。現在她身體不舒服，我在這兒守著她。請諾斯拉先生不要血口噴人。”
“……”
萊特沈默了片刻，這麽多年的經驗也讓他相對冷靜了些。他重重嘆了口氣，走到妮翁床邊拉了吧椅子坐下。
“……抱歉，小姐。”
見萊特沒有揪著茜卡莉娜不放，酷拉皮卡暗自松了口氣，繼續裝作不認識對方。
“BOSS把妮翁小姐看得很重，請見諒。”
茜卡莉娜頷首：
“我明白，既然家人來了，那我也該去會場了。告辭。”
茜卡莉娜出門不久，酷拉皮卡收到了她的短信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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